秋水为神玉为骨——记辛亥革命功臣汤增璧

作者：甘仲国

 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。辛亥革命是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革命党人推翻封建帝制、

创建民主共和的一场翻天覆地的伟大变革。萍乡有许多革命志士也参加了这场伟大变革。汤增璧就是辛亥革命的有功之臣。

词源如海笔如椽，犀利文笔十万兵

汤增璧，字介公，号朗卿，1881年10月14日出生于萍乡东桥一家书香门第。自幼受儒家思想熏陶，道德品行高尚，国学功底深厚。1903年考取秀才，因清政府官场黑暗腐败，遂弃八股，改攻新学。不久考取南京两江师范学堂。后又考取公费留学日本，就读于早稻田大学。因他经常在学生中发表抨击清政府的演说，被革命党人重视。经黄兴、宋教仁介绍加入同盟会。因他精通世界语，文笔又犀利，孙中山任命他为同盟会机关报《民报》副主编，成为国学大师章太炎的重要助手和知心朋友。

在这一时期，他先后以余波、曼华、邓诚等笔名发表《人世之悲观》《湖广总督之滑稽》《革命之心理》《陆军子弟之无告》等文章，抨击满清统治、宣传革命思想。篇篇如重磅炸弹，震动朝野，惊醒国人。清政府非常惧怕〈〈民报〉〉，遂与日本政府勾结，于1908年查封了〈〈民报〉〉。但汤增璧宣传革命之志毫不动摇。他与同仁秘密办起了〈〈江西〉〉杂志，运回到国内广为散发，继续宣传革命思想，囗诛笔伐清政府。当时同盟会同志们称：汤公一枝笔，胜过十万毛瑟枪。清廷为除掉汤增璧，便收买内奸汪公权在他的茶壶内下毒。汤增璧饮茶中毒。幸好被前来探望的章太炎发现，立即送医院抢救，才幸免于难。

清廷的一再陷害，并没有吓倒汤增璧。相反，他的革命意志更加坚强。1910年汤增璧奉同盟会指示潜回国内，与共进会、文学社等革命团体取得联系，策划武装起义。1911年10月武昌起义成功，汤增璧成为辛亥革命的有功之臣。清廷为挽救危局，启用袁世凯率清军向湖北的门户汉口进攻。11月2日汉口失守。在此危急关头，汤增璧以秘书长的身分和战时总司令黄兴一同赶赴汉阳前线，部署汉阳保卫战。战斗异常惨烈，汤增璧身负重伤，幸被一名战士抢救才得以脱险。武昌起义后，湖南、湖北、江西、福建、广东、广西、云南、贵州、四川、浙江、江苏、山西、陕西、安徽等南方14省相继宣布独立，各省派出代表选举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。1912年1月1日汤增璧随黄兴回南京参加中华民国开国大典。黄兴被任命为陆军部总长，汤增璧为陆军部秘书长。可以这么说，汤增璧在辛亥革命前是宣传发动者；在武装起义前是重要策划者；武装起义、保卫武昌时是亲身参与者。所以当1948年他不幸逝世时，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挽曰：“开国耆宿”，是当之无愧。

 弃官从教播火种，革命领袖得教益

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，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没当几个月，就让位给袁世凯。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被袁世凯窃取，中国又陷入腐败黑暗的军阀统治之下。汤增璧不屑在这样的政府中供职，于是愤而辞官，从事教育救国活动。他先后在山东、湖南等地的著名学府任教，继续宣传民主革命思想，深受学生欢迎，可谓桃李满天下。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，1914年他在长沙第一师范任教时，毛泽东曾经是他非常器重学生和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。毛泽东成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之后，在与美国记者斯诺的谈话中曾深情地回忆说：“在这个时期（汤增璧任教时）我的政治观开始形成。一位姓汤的老师经常给我一些旧《民报》看，我读得很有兴趣。从那上面我知道了同盟会的活动和纲领。”（斯诺《西行漫记》）据毛泽东的同学周士钊回忆，那时毛泽东一有空就往汤老师家里跑，向汤老师请教各式各样的问题。汤老师也非常乐意与这位有才华有抱负的进步青年交谈。有时毛泽东抱着汤老师的孩子，一边逗孩子玩，一边听汤老师讲诗词歌赋。汤增璧与毛泽东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。一直到1948年逝世前，他在大廷广众之中，不顾身家性命危险，经常赞扬他的学生毛泽东，赞美他所领导的革命事业。

风雨同舟风雨路，秋水为神玉为骨

1930年，汤增璧应家乡父老之邀，回到萍乡东桥主持《萍乡东桥汤氏族谱》的修撰。因他是辛亥革命元老，德高望重，所到之处，受到人们的热情接待。当时中共在江西建立红色政权，萍乡有中共的地下组织活动。中共萍乡县委特派员汤德以汤氏子弟身分拜访他，俩人一见如故。汤增璧对蒋介石屠杀工农违背孙中山“联俄、联共、扶助农工”三大政策非常不满，对毛泽东领导的工农革命非常同情和支持。在汤增璧的影响和鼓励下，有一大批汤氏子弟参加红军。在1934年的反围剿战斗中，汤德和51位汤氏子弟壮烈牺牲。1935年，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有10多位萍乡籍中共干部突出重围，地下党组织将他们转移到南京，汤增璧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藏匿在自己家中。这批中共干部有的一住数月，有的一住数年。直到国共合作共同抗日，汤增璧才将他们送上抗日前线。可以这么说，汤增璧的前半生是为推翻封建制度、创造共和而浴血奋战的；后半生是继续传播革命火种，与中共风雨同舟的。他为官濂洁，学识渊博，品格高尚，革命意志坚强，生前身后赢得人们的普遍赞扬。辛亥革命领袖黄兴曾赠诗联，高度赞赏汤增璧的才能和人品。其一曰：立节可为千载道，成文自足一家言。这一联高度赞扬了他的人品高尚，文章见解精妙。其二曰：秋水为神玉为骨，词源如海笔如椽。这一联则赞叹他品质纯洁、学识渊博、文笔坚实。不论为人为文，汤公都是我辈楷模。